2013年10月9日 星期三

half半調智/edition 2013~2014,上刊序。


half半調智/edition 2013~2014

假設現在有一場造字大賽,參賽者全以「混」來作造句,
那麼毒物專家很可能拒絕作答,因為他厭惡「混合物」這種充滿毒素的概念;
來自紐約的導演伍迪艾倫可能會談「佛洛伊德夢境的混亂與布魯克林區的混血」;
藝術家伊布拉莫維奇瑪莉娜將會在廣場上擺上一張桌子,
跟前來攀談的觀眾進行一場思想與語言的混沌交流;
設計師Dries Van Noten則從容不迫地拿出剪刀,
把不同異材質的布料、色塊打散了排列,在秩序之中排出混合;
中國作家韓少功則可能好整以暇地坐在茶館裡,寫出過往文革時期的混濁。

混,是一種絕世的美感,如同把一滴混染布料的紅,
點入清水時,它會像一陣煙似地暈染開來,
彷彿這宇宙將要爆炸,而天空、草地、海洋都感染了那一絲嫣紅,
各自留下冶煉的色彩,沒有再多重複,只有這一時一刻,與一我同在。

混,也是一種聊以度日的態度,悠哉賦閒之中見細緻,東扯一點、西扯一點,
好比說小山多肉植物的負責人、吉他醫生李莉,你僅見他們跟一片腴肥的綠肉,
或者是一塊來自深山中年月積累下紋路的木頭,
朝夕相處,跟細小的物件產生了小情小愛,怎麼涓涓細水,
怎麼敲敲打打地仔細聆聽,手耳眼的並用之下,便建構了獨一無二的遺世風景。

混,又或是血統、時間與文化上的混合,這特別在博物館之中可見一斑。
好比說來自倫敦的V&A博物館裡頭,收藏了亨利八世以降的服裝盔甲,
歐洲於19世紀末開始風靡的東洋日式瓷器、能劇面具,需要上百天、
數十位工匠合力完成的波斯地毯,大衛鮑伊的表演服,與受到包浩斯影響的 Deco 設計。

換做負面的角度來看「混」,咱們會說「總統做得很混」、「這衣服做工很混」。
混,倒成了某種瞎混、不用心的代名詞,它是在迅速漫不經意且不加思索之下完成的物品,如Fast Fashion、如矇混交待過關的官方說辭,有點像為了果腹而囫圇吞棗放入肚子裡的碳水化合物,坦白說裡頭除了某些看似足以壯大的幾個詞兒以外,什麼營養也沒有。

這期半調智主題以「混」為主,便是要把這字所引發出的怪奇延伸,
不管是批判大眾品牌的Revolution,在國外發展尋找機會「混」出名堂的鈕扣計劃舞者,
或者是窺探攝影師、設計師放得雜七亂八的抽屜,專訪新世代的藝術家,
終歸,我們不打算正經看事情,求的是站在有點歪斜的象限裡,
用清楚的雙眼,看清操作資本主義的手,百納世界的渾沌。
半調智,不求混出名堂,但求混得像樣!

即日,上刊!
(台灣i prefer通路/中國我寧通路/taaze讀冊生活)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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